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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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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時光飛逝,現在是光明紀元789年春,奧多利加帝國唯一的公主,莉莉安娜·瑪麗·格蕾絲·拉·奧多利加,以及皇太子莫裏斯·約翰·阿爾伯特·馮·奧多利加迎來了他們的一歲生日。

這天整個奧多利加的皇宮處於一片喜氣洋洋之中,人們早已忘記了幾個月前後宮那場血腥的屠殺。在他們的印象裏,自從陛下有了這對兒女之後,不僅變得沒那麽冷酷了,臉上偶爾還會有些笑容,更難得的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發動戰爭了(按照原著設定,他之前可是一年最少要發動兩場戰爭的),兩位殿下大概是神明大人派來拯救陛下和他們的吧?宮人們心想,如果是這樣那更應該給他們好好慶祝生日才是。

瑪格麗特和其他宮人們早早地把莉莉安娜叫醒,興致勃勃地為她試了好幾條裙子,討論著公主殿下穿哪件好看,宛如一群在給洋娃娃打扮的小女孩,讓作為宴會主角之一的莉莉安娜感到有點害怕。

“我覺得紅色這套好看!”

“不行,公主殿下的眼睛是藍色的,應該選藍色的這條!”

“白色的也好看,和殿下的發色匹配!”

“殿下好像喜歡橙色,要不就橙黃色的這一條?”

“您說呢?多明斯夫人。”

被cue到的瑪格麗特嘆了口氣,“你們在這吵來吵去的有什麽意義呢?為什麽不讓公主殿下自己決定呢?”

宮人們一拍腦袋,說的對呀,他們怎麽知道公主殿下喜歡那條,與其在這裏爭吵,還不如讓她自己挑呢。他們趕緊將衣服掛上衣架,規規矩矩的整理好,又挑幾個人提著衣服跪在床邊,接著蔣莉莉安娜放在床上,看她爬向哪一套。

莉莉安娜這才得以仔細看看那幾條裙子,不由得震驚了,這真的只是嬰兒穿的嗎?這也太太太華麗了吧!

且不說這些裙子用的布料有多麽昂貴,單就裙子上鑲嵌著的鉆石就足以閃瞎她的眼睛了,而裙子的設計更是極為覆雜,上面還有一層又一層的紗,點綴著數不清的蕾絲和珠片,組成了各種覆雜的花紋。莉莉安娜無比懷疑她上輩子的全部存款加起來,可能還沒法買下其中一條裙子。

最後莉莉安娜選擇了那條淺藍色的裙子,不為什麽,這是覺得這件看起來比較簡單一點。

然而挑裙子只是第一步,裙子的配飾才是重頭戲。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宮人們這次直接將各自選的首飾放在床上,看公主殿下抓哪個。先是頭飾,然後又有手飾、腳飾、鞋子……一開始莉莉安娜還能認真看看,到最後直接不耐煩了,哪個近就抓那個。

她應該慶幸現在她還沒長出多少頭發,不然宮人們又該為梳哪個發型吵起來了。

等到莉莉安娜終於打扮完畢,被瑪格麗特抱出來時,已經過去接近三個小時了。

而莫裏斯的裝扮就稍微簡單了一點,但也是裏面穿了一身縮小版的白色襯衫黑色褲子,外邊套了件裁剪得體的黑色馬甲,胸口別著個銀色胸針,裹著暗紅色的、以白色天鵝絨點綴著的小披風,頭上還帶了個純金打造的小皇冠。

莉莉安娜已經累到要斷氣了,而莫裏斯在下人懷裏直接歪頭就睡,但他們作為生日宴會的主角,是決不能缺席的,只能在去宴會的路上靠在瑪格麗特懷裏瞇上一小會。

“陛下說讓您過去看看呢,兩位殿下要不要去找父皇呢?”瑪格麗特突然問道。

好吧,其實莉莉安娜並不是很想過去。

自從搬到奧布裏恩的寢殿之後,莉莉安娜與她的父皇的感情變得更好了——當然這只是外人這麽看來,實際上卻是莉莉安娜單方面討好父皇,畢竟她的老爹可是個瘋子,一言不合就砍人頭的那種,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可能就會像幾個月前的克洛麗絲那樣丟了性命。

想想這幾個月來,奧布裏恩是怎麽對待自己的,經常拎著她到處走不說,還特麽整天沒事把她往上拋,雖然下落的時候他能穩穩地接住自己,但是每一次自由落體對她和瑪格麗特以及其他宮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嚇,偏偏她們都還不能說什麽。也虧得自己還有上輩子的記憶,心理素質足夠強大,換成真正的嬰兒早被嚇死了好嘛。

真的,不是她吹,現代社會的過山車對現在的她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覺得過山車恐怖的,那是因為他們沒體驗過自家老爹愛的扔高高!

想到這莉莉安娜不由得再次思考,為什麽第一次見到奧布裏恩會覺得他親切的問題,他明明就是個魔鬼!

當然面對瑪格麗特的詢問,莉莉安娜還是嗯了一聲,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父皇要她過去,她敢不從?砍頭警告哦。

瑪格麗特抱著莉莉安娜去了奧布裏恩所在的政務廳,此時奧布裏恩還在看文件。據說他每天就睡那麽五六個小時,他忙完政務回來的時候,莉莉安娜和莫裏斯兄妹倆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他起床的時候,還在熟睡,也是多虧了奧布裏恩勤於政事,奧多利加才會變得如此強盛,不至於被戰爭消耗太多。

而每天莉莉安娜醒了之後就被抱去政務廳陪著她的父皇,然後就在政務廳專門準備的超豪華嬰兒床裏,度過了樸實無華且枯燥的一天。哦,並不枯燥,因為老爹處理政務的間隙會突然給她一個扔高高或者拎著她走。

萬幸的是莫裏斯還沒有陪父皇忙政務這個待遇,不然就他那一言不合就哭鬧的性子,莉莉安娜擔憂著他哪天要是把父皇惹煩了,他們倆就都不用活了好嘛。

瑪格麗特輕喚了聲“陛下”,奧布裏恩這才從成堆的文件中擡起頭看了眼莉莉安娜,不由得驚為天人,“還……挺漂亮。”他難得誇了一句。莉莉安娜差點就驚掉了下巴,天啦嚕,這還是她家老爹嗎?!OMG他居然會誇人了。隨即莉莉安娜又感到有些得意,她本來就很好看嘛,大家都說她長大後會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呢。

或許因為今天的日子比較重要的緣故,奧布裏恩終於沒有亂來,沒有再像往常一樣拎著或者扔高高,而是老老實實地把莉莉安娜抱去了宴會廳。

宴會廳裏,眾多的名流貴族盛裝打扮,齊聚一堂,他們交頭接耳著,似乎各有各的盤算。

“哎呀,夏蘿提亞公爵小姐,您這條裙子看起來價格不菲呀!”

“是啊,這可是父親花了大價錢,請了皇城的設計師來為我定做的呢。”

“看來為了這次宴會您費了不少心力呀,就是不知陛下……”

火藥味剛剛出現,這兩位貴族千金就聽到一聲“奧布裏恩陛下、莫裏斯殿下和莉莉安娜殿下到——”,她們只好收起了唇槍舌劍,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和眾人一起向皇帝和皇太子、公主行禮。

因為此時兩個孩子年幼,不會說話,無法主持宴會,奧布裏恩便讓瑪格麗特代為主持。瑪格麗特舉著酒杯,隨便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大家繼續享受宴會了。

奧布裏恩把兩個孩子交給瑪格麗特,找了弗萊德和蘭斯洛等幾位重臣寒暄了幾句,在這過程中,有幾位心懷愛意的少女企圖接近他,和他跳一支舞,但都被他無情躲開甚至推開。寒暄完之後他就離開了,回去繼續處理文件,他實在是不喜歡宴會,這會讓他想起小時候他的父親——奧多利加前代皇帝卡洛斯,心中不免一陣惡寒。

少女們見心上人離開了,不免的有些失落,有的還要被其他貴族千金嘲笑,比如剛剛那位叫夏蘿提亞的公爵小姐。

“看,我就說了吧,咱們的陛下啊,就像是這天上的太陽遙不可及。可有些人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閉嘴!”夏蘿提亞低聲喝道,雙手緊緊地攥著裙擺,看著被所有人包圍著的太子和公主,臉上表情有些扭曲。

憑什麽?那個叫什麽露娜的男爵千金能被陛下看上,還生下了孩子,又被追封為皇後。自己一個堂堂的公爵千金,竟會被陛下無視。

她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作為一個出身於玖梅爾地區的貴族千金,融入古斯塔皇城的上流社會一直是她和她的整個家族的夢想。為此她不惜拋棄了不少玖梅爾傳統貴族的習慣,甚至將改變了自己姓名的格式,從原來的“夏蘿提亞·洛菲娜·肯文特”改成了聽起來更有奧多利加貴族內味的“夏蘿提亞·拉·肯文特”。

她還特地提前半年來到古斯塔,只為了熟悉這裏的一切。

她不能失態,否則會淪為古斯塔皇城上流社會的笑柄,這樣她就更難融入了,她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這樣想著,夏蘿提亞堆起笑容,提著裙擺和其他人一道前去為雙胞胎送去祝福。

莉莉安娜和莫裏斯被瑪格麗特和另一個女仆抱著,接受所有人送上的祝福,人們以各種誇張的溢美之詞讚美這兩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殿下,彩虹屁如同擰開了的水龍頭裏的自來水一樣不停地往外流,陛下如此寵愛這對兒女,可得好好培養感情才是,尤其是莉莉安娜公主,據說陛下日日將她帶在身邊。而他們送上的禮物很快就堆得如同一座小小的山丘,這其中不僅有各種各樣的小玩具、各種各樣的珠寶和各種各樣的嬰兒衣物,還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但莉莉安娜不知道,這些祝福和禮物裏,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呢?

古斯塔皇城的慶祝持續了幾天幾夜,這期間,各式精美的甜點源源不斷輪番上桌,各種名貴的酒以及其他飲料叫人辨認不暇,貴族們身著得體的禮服,在舞池裏不停地跳舞,沈浸在這紙醉金迷之中,快活的不知天地。那些甜點和飲料卻只是被象征性地動了一點,剩下那些沒吃的究竟去了哪,沒人知道。但據說這幾天皇城的運出去處理的垃圾中,有不少包裝的精致無比的甜點,貧民窟裏那些貧窮的孩子,會逮著無人看守的時候,去垃圾堆裏翻找翻找,一天的食物就有著落了。

皇城的宴會結束了有一段時間之後,在遙遠的玖梅爾,安德尼爾正有些焦急地尋找馬吉妮婭的身影。他們已經在這座城市逗留了好幾天了,他們在一戶人家住宿,而且這幾天馬吉妮婭總是早出晚歸,但安德尼爾其實知道她在做什麽,卻不知道她在哪,只好回到暫時住的人家耐心地等待。

當月亮掛在空中許久,星星布滿整片天空時,馬吉妮婭這才手提著一個小禮盒,匆匆趕了回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安德尼爾,安德尼爾也看到了她,又看到了她手中的小禮盒,鼻子突然有些發酸,眼眶也開始有些發熱。

安德尼爾調整好情緒,用自己都沒察覺出的有些責怪的語氣,輕聲問馬吉妮婭:“您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安迪你忘啦?”馬吉妮婭笑著,將手裏的禮盒捧到他眼前,“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欸,這蛋糕可是我打了好幾天的工才買得到的。”

禮盒是透明的,安德尼爾看到裏面裝著一小塊裝飾簡單的蛋糕,他又註意到馬吉妮婭的手掌上全是各種擦傷,估計是去幹什麽重活了,他過去怎麽沒有發現?

“生日快樂,安迪。”

眼前這個畫面,是多麽令人熟悉,但安德尼爾還是忍不住鼻子發酸,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把馬吉妮婭抱在懷裏。

“謝謝您,但是……以後還請不要這樣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好,以後不會啦。”馬吉妮婭微笑著,一手提著禮盒,另一只手撫摸著安德尼爾的頭,用哄孩子的語氣對他說道。

而在此時,戰爭的陰雲,開始籠罩在奧多利加和聖多普之間那道淺淺的海峽上空。

“使者大人來信說,他一直都沒有打聽到艾爾羅莎公主殿下的消息。”聖多普王宮裏,年邁的執事向國王匯報道,“每次大人開口提及公主殿下,他們(奧多利加的官員)總是轉移話題。”

“那他們不能讓我的女兒出來見一面嗎?”國王問道,聲音帶上了一絲怒意。

他的女兒艾爾羅莎,自從兩三年前去奧多利加參加他們皇帝的生日宴會之後,就對他們的皇帝一見鐘情,說什麽也要嫁給他。老國王被磨得沒有辦法,便以和親的名義將女兒送去那遙遠的國度,在這之後,曾經親密無間的父女倆只能通過使者聯絡了。但好歹之前使者能和他的女兒聊聊,打聽一下她的近況,甚至有時候女兒還會親自寫信給父王,報告自己的情況,還會附帶上一些小禮物,讓使者帶回來交給他,這次怎麽連個面都見不著?

“不能,”執事搖搖頭,“每次使者大人開口表示要親自見公主殿下,他們就找各種借口,好像在隱瞞什麽。然後大人打聽到一件事……”執事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開口。

“你繼續說。”老國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是的陛下。”老執事說了下去,“那會他們太子公主生日宴會,大人派了一個手下,趁著沒人註意,悄悄溜去了後宮,可是發現那兒空空蕩蕩,連個影子都沒有。那人心急,抓了個仆人問了情況,才知道……”他深吸一口氣,企圖掩飾自己的悲傷,“幾個月前,就因為一個妃子沖撞了他們那位莉莉安娜公主,奧布裏恩……把整個後宮的女人全殺了。只怕公主殿下……不能幸免遇難。”

“什麽?!”老國王拍案而起,“為什麽現在才說?!”

“似乎是奧布裏恩對那些仆人下了死命令,以他們的家人作為要挾。所以沒人敢把這事說出去。”

老國王怒火攻心,他把自己最寶貝的女兒送去了奧多利加,可是……

奧布裏恩·弗蘭克·庫克·馮·奧多利加!

這個該死的混蛋!

然而在聖多普老國王還沒從巨大的憤怒中緩和過來的時候,奧多利加的戰船,已經清點完畢,準備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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